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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Zen World of Flowers and Birds

花鸟的禅意世界——画家黄月的新超现实主义伊甸园

数年前,偶然的机缘让笔者欣赏到了著名画家黄月的艺术作品。强烈的西方色彩表现力和浓郁的东方哲思,在挥洒自如之间所形成的激荡心弦的视觉冲击,让人不禁感叹:原来,花鸟绘画竟然也可以如此惊艳而蕴含深邃。

 

那深邃,似乎被赋予了超自然的莫名情愫,自此萦绕在笔者心间,挥之不去,在心念流转的瞬息万变间,令人渴望走进那色彩斑斓、异象丛生的虚空世界,返璞关照内心的通透澄明;渴望知晓这些独创性作品背后的故事,是怎样的创作思想成就了这些不同寻常的画作,机缘总是会留给有渴望的人。

 

笔者如约而至来到艺术家黄月的工作室,落地窗,白色的窗幔,午后的阳光沐浴着几尊慈悲肃穆的佛像,一面墙的书格上摆满了黄月老师出版的各种画集;另一面墙上,意大利总体授予黄月骑士勋位的证书格外醒目。清幽雅致的会客空间,尽管是第一次见,笔者却没有一点拘束感,多年来一直缠绕于脑海中的、关于他所创作的花鸟世界的诸多问题,便毫无顾忌的向黄月老师抛了出来。

艺术的本质是一种精神

 

黄月的花鸟绘画艺术,以西方色彩元素冲撞大写意构成巧妙地色彩融合,以具象和抽象的表现方法,突破了中国传统花鸟绘画的边界。画中翠鸟的表现是具象的,但整幅作品的色彩却具有强烈的主观性和随意性。注重色彩蕴含的内在象征,以外在的渲染加以表现;以画面的空间布局、线和面形成的节奏、色块与色块之间的组合关系等构成了黄月独特的绘画语言,营造出一种生命在氤氲漂浮中的超然之相,带给观众似乎在下一刻就会冲破那沉郁、混沌的天地,遁入纯精神层次的愉悦的感受。

 

黄月老师笔下的花鸟绘画,着重突显翠鸟这一主体元素“人性化”的独立地位。画中的翠鸟并非真实存在的个体,而是一个感知生命、关照自我的观念符号,既可以随性洒脱地观感“自我”世界,又可以赵然从容地领悟“无我”法界之心。由此呈现矛盾重生又相克相容的大千世界:或是风云诡谲、瞬息万变的宇宙时空,或是超然俗世、无拘穿行的佛陀菩萨,亦或是因缘际会间惘然所思、笃定前行的芸芸众生。拨开西方美学的表现形式,黄月的绘画蕴藉着深邃厚重的华夏文明艺术之魂,这在其开创性的大写意、大画幅艺术创作中得以圆融呈现。

诚如黄月所言:“我的绘画是借助花鸟和色彩等诸多元素与语言来表现人的精神面貌、思想情绪以及对环境的主观感受,即人的生与死、梦境与现实、以及人与自然、自然与超自然、天人相通的关系,由此给人一种超然于物外的精神慰藉。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两个层面,一个是物质,一个是精神,它们可以分离,也可以相互作用。因此,一个人,会因其精神层次低,而在困顿的物质中挣扎、贪婪、痛苦;也会因其精神层次高,会在物质之外享受人生更超然美好的境界。我希望我的绘画能给观众一种由外而内的视觉美感,使观者上升到精神层次的‘悟’,如同人的重生,首先始于精神境界的提升。”

 

作为当代艺术家,黄月称,他寻找并追求以自己独特的绘画语言来构建一种全新视觉感受的绘画,视感能触及精神层次。让人愉悦,能给予人不同的感悟。他认为,当代艺术带给人的不应仅仅只是对现实的批判,现实生活的人也许更需要精神层面的慰藉。人因物质而生,却因精神而活。

 

谈及艺术的本质,英国哲学家、历史学家和美学家科林伍德先生认为:真正的艺术是艺术家情感的表现。这种表现情感的行为,实际上是艺术家对自身情感的一种探索,试图从中探究这些情感究竟是什么。何为艺术?这一一个由来已久、却又始终没有同意定论的课题。在中西方艺术理论体系中,无论哪一派系的论调在艺术史发展进程中占据主导地位,“艺术的本质”终究是意识形态领域的讨论。

 

对此,黄月始终认为,艺术的本质是一种精神,这种精神也是一种恣意行走于“自我与超我”之间的随性、从容、毫无困惑的意识形态,由此以更高的精神境界和智慧看待自我,看待人生,看待人与宇宙万物之间的关系。

 

 

 

 

新时代美学下的禅宗哲学观

 

自古以来,中国社会深受儒释道思想的影响,尤其在绘画领域更能够体现这种哲学观念。而中国传统的哲学思想,即为“生”的哲学。中国画家所表现的花鸟意象世界,是人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的生命世界。如在禅宗中,其核心的哲学思想是强调生命体验的直接性,在禅定寂静中,悟生机盎然的世界,此悟之过程,即是对本真世界的回归;在道家思想中,则以“道法自然”、复归“赤子之心“为其生命之道。在无知、无欲、纯净、返璞归真中,凝聚上善若水的强盛力量。

 

纵观黄月画作中的翠鸟,便可知晓,无论是风起云涌、躁动难安,翠鸟始终闲逸安然,那懵懂的眼神透着睿智的光芒,任纯粹无邪之心体悟世间世事。缤纷的色彩呈现给观者一个活着的世界,这个世界总会有引起情绪波动,但在翠鸟的宁静致远与周遭世界的躁动难安中,无论是画面的艺术表现力还是观者内心情感的变化,都是对照。静态的翠鸟与虚化、抽象、富有流动性的背景的对立冲突又彼此呼应相融,不仅突出翠鸟强烈的主体,在此番虚与实、动与静的相互交融中呈现天人合一的世界。因此,在黄月的创作中,他对于其中所渗透的传统哲学思想的表达,如此说道:“人在自然与社会环境中拥有智慧,而智慧亦是人在遵循宇宙万物生存之道的哲学之道。“

此外,黄月老师的花鸟彩墨画中,采用留白、书法等富有中国水墨画特色的艺术表现手法,同时又以色彩打破了淡出的黑白水墨色调的传统束缚。通过有相无相的意向表现,给人留下广阔的遐想空间,其中更在细节之处以若隐若现的“莲生佛“点睛之笔增强了花鸟题材画作的佛家思想的审美意趣。

 

“艺术应该回归心灵,诉求人的本真。艺术的创作,更像一场生命意识的救赎、皈依,以及精神元素的重构。而天人相通,人与自然冥合无疑是艺术创作的最高境界。“如黄月所言,其作品声声幻灭的虚实幻境中,天、地、人,以及世间万象已经融为一体,但由表面显露出来的、源于宇宙时空的生命气象却是那样强烈。”我的绘画艺术以中西融合的外在表象构建内在的会通,表现自然、自在而自由的、人的内在情绪。“

 

作为曾接受西方美学艺术专业训练的黄月,对于西方所有的成熟且流派众多的哲学体系,如康德、佛洛依德、黑格尔等的哲学思想,他能够如数家珍。但他认为,对于其整个艺术生涯影响最大的,始终是中国的禅宗思想。正所谓是,“心性本静,佛性本有,见性成佛,一脉相承。“从哲学的角度讲,”言“与”意“的关系即是”立象以尽天意“。

冲破束缚,全新体裁的创立

 

“花鸟油画“作为一种独立的体裁,由黄月于2000年创立。在此,他以全新的艺术概念与颠覆性的视觉感受创造出全新的油画体裁——被其称之为”新超现实主义花鸟油画“。何以理解”新超现实主义绘画“?首先要从何为”超现实主义“定义讲起。

 

 

20世纪20年代,超现实主义从达达主义中分离,宣称;人的本能、梦幻、下意识领域是艺术创作的源泉。超现实主义绘画的艺术效果在于,将具象表现形式与抽象情景进行巧妙融合,构成一种虚实相交的境界。如超现实主义代表人物——西班牙画家达利,他的大多数作品都带着,既非常写实,又违背情理、脱离常规逻辑的表达方式,如他的经典作品《记忆的永恒》。

 

 

基于彼时欧洲整个社会背景与艺术家内心情绪的宣泄等原因,超现实主义作品呈现出神秘、恐怖、荒诞、怪异的特点。伴随经济社会的发展与历史文化的变迁,当超现实主义绘画艺术历经百年发展历程之后,而今,曾受超现实主义绘画影响的艺术家不断突破陈旧、创造全新艺术表现形式的过程中,他们也在思考与探寻:当今社会的新风尚与日渐全民化趋势的焦躁不安的根源在何处?这种思考与探寻,更多是在当下负荷累累、浮躁的环境中何以让心灵归于沉静、让物欲横流的世界归于质朴的本真。所以,黄月创造的“新超现实主义”花鸟油画体裁,无论是立足于新时代审美理念下的深思熟虑,还是艺术表现手法的突破创新,他都赋予其作品全新的生命灵魂。这种中西方美学艺术的融会贯通,自然与黄月早年的求学经历有至关重要的联系。

“1975年,我15岁时就开始接触丙了解法国印象派画家,如莫奈、赛桑等人的绘画;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画家杰克逊.波洛克的作品,则是另类、令人震撼的。有一阵子,我身边的画友都在谈论瓦西里.康定斯基的绘画和艺术思想。应该说,我的青年时代对西方艺术的了解和所受的影响是综合上述印象派、抽象表现主义,乃至超现实主义等诸多流派。”黄月老师如此说道。

 

1982年,黄月大学毕业,他终于从苏联美术教育的思想和形式中挣脱出来。而事实上,他从迈入大学校门第一题起,就一直试图将西方艺术的色彩同中国传统绘画、书法加以融合,以一种自由的、全新的观念和艺术形式加以表现。直至199年他赴美学习,一个全然陌生的、具有全新视觉感受的世界让他内心无比震撼,这是一种颠覆性的人生感受。坐在纽约哈德逊河畔,他感受到东西方两种文化激烈的碰撞,感受着来自内心的从未有过的灵感。

谈及近年来中西方当代艺术的发展,黄月说,“目前,中国绘画发展的瓶颈,是中国画家对传统、对自我观念的认知问题,其中不乏因约定俗成的条条框框。艺术需要创新,需要无所畏惧。因此,中国当代画家始终应该立足中国传统,从自己的文化中汲取能量、去发展、去创新。创作世界性绘画语言的绘画作品。”

 

根植于脚下这片丰沃的土地,黄月的绘画带有强烈的精神信仰,正如他所说:“我喜欢荷花,或许是荷花承载着美丽和精神的依托,漫步荷塘边,总能有一种玄妙的感受。天上盛开,云在水中游动,翠鸟飞起落下,最亮丽的纯洁的白莲。这一刻,人是迷离的,云正缓缓地来,云卷云舒,我的心突然变得敞亮了,生存的重压似乎在不经意间释放了,水天一色的世界,人的精神充满无限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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